天行有常杂谈00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兼论个人架空制作心得

引言

大家好，我是《天行有常》mod的主持者兼发起人，也是本专栏的作者。

作为一位涉猎广泛的历史爱好者，我一直有设想过很多的架空世界线，而《天行有常》mod展示的情景也是其中之一。出于个人文笔不足和各种其他的因素，且本人曾有5年的P社mod制作经历，最后我选择了P社游戏作为我创作的表达载体。

不过我要做的并不是一个基于“游玩”出发的一个“游戏modification”，而是想要还原一个“平行世界”。我期望设计出一个完全架空的世界线，并力求世界线的内容“相对合理”且”逻辑自洽“，再通过EU4这一平台将这个世界线1444年的状态尽可能地展现出来。限于自身所学，我不能面面俱到的将整个世界线完完全全的做出来，但我找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伙伴来帮助我来完成整个世界线的构建；且限于P社本身的机制和框架，mod也无法面面俱到，有很多取舍，但我将尽我所能。

作为一名架空作者，我觉得架空其实并不是什么“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一部优秀架空历史作品的创作出，需要作者付出巨大的心血和精力，因为除了需要具备充实的历史知识底蕴以外，作者还需对政治哲学、科学技术等知识的牢固掌握，以及强大的逻辑说服能力等几个重要条件。[1]做这么一个架空，对于我来说这既是对自己的考验，也是让我自己能将自身所学进行综合的一个过程。我亦想要通过mod的载体，向大家展示我想要表达的思想和我个人对历史学对人文社科的认识，并且希望可以得到反馈和指正，使我能获得能力和素养的提升。

现在Mod已经做出来了一个基本的框架并且不断在进行完善，但是完成度仍然不足，我觉得也是时候进行一次专门的介绍并且借此机会寻求更多的人加入。

正文

一、mod名称及其含义

经过全组数月的冥思苦想，本mod的中文名最终确立为了“天行有常”。 “天行有常”这个名字出自《天论》：“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2]，即世界的客观规律不因尧舜或桀纣的统治（人的主观意志）而改变。而mod的拉丁文名为“Via, Veritas Vita”（简称VVV），意为“道路、真理与生命/历程”，出自《约翰福音》14:6：“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Ego sum via, et veritas, et vita. Nemo venit ad Patrem, nisi per me”）[3]，刨除宗教色彩后，“道路“、“真理“与“生命/历程“也正对应着本mod的主题-“通向真理的道路”。

二、mod主旨

VVV的mod的主旨被我们概括成了“通向真理之路”（viae ad veritatem），这个主旨也是我们mod的曾用主标题和现用副标题。主旨详细而言即是探寻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并由此构建出各种可能的未来结局。而这条探寻更好的结果的“真理之路”，或许是走向现代化和工业化的道路，或许是追求民主自由的道路，或许是民族走向独立富强的道路，或许兼可得之。每个国家和民族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道路，把无数“可能性”变成一个个合理的“结局”，成就更加辉煌灿烂的未来。

作为本mod企划的发起者，我期望设计出一个完全架空的世界线，并力求世界线的内容“相对合理”且”逻辑自洽“，也会通过EUmod的形式将这个世界线1444年的状态尽可能地展现出来。在我看来，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宿命”在影响世界的客观运行，世界不会因为缺少了任何一个人而停止运转，人类的历史也不会因为缺少了特定的”英雄人物”而停滞不前。VVV所在的世界线的不同发展，并不是任何一个特殊的“人”或者一个具象的“事件”造成分歧而导致的所谓“转折”。mod的真正设计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后，发生了特殊的变化，基于混沌理论，整个世界整体走向了不同的“可能性”（Alternative）。（混沌理论所研究的是非线性动力学混沌，目的是要揭示貌似随机的现象背后可能隐藏的规律，以求发现一大类复杂问题普遍遵循的共同规律。洛伦兹教授曾做过一个形象的比喻：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4]）而VVVmod本身展示的也只是820之后发散出的其中一种可能性。需要注意的是，在分歧开始之后，于820年后出生的那一系列“历史人物”就都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会有新的角色来推动历史的发展。

三、mod制作与内容

我和志同道合的其他成员计划并已经开始对世界各地的国家、政体、宗教、文化进行了系统性的架空，同时对游戏的部分机制进行了修改和更新。作为一个架空历史模组，我们在架空的同时进行了一定程度相对严谨的考据，力图模拟另一种可能性下符合客观历史规律的相对严谨、逻辑自洽的世界人文历史发展，而不是专注于魔幻历史和玩梗。但是EU本身作为载体存在着相当的局限性，我们只能将想法和内容尽可能的展示出来。[5]

除此以外，游戏性也是我们关注的一个重点，我们期望各个地区都能拥有独特的机制和玩法，并希望这些既可以凸显出多元的文化特色，亦可以带给玩家不同的体验。因为需要更新和改动的内容量过多，我们计划按照地区进行逐次更新，例如目前已经在内群发布的alpha demo版本的更新重点将就是汉地诸国。同时，未更新地区的设定存在随时更改甚至推倒重来的可能，请随时以最新版本内容为准。

游戏作为一种拥有跨时空性、开放性以及丰富互动性的新型传播手段, 正逐渐拥有越来越普遍的影响力。[6]通过游戏mod作为载体亦可以让我能借此机会宣扬全世界各地的多元而璀璨的文化内容，如受人忽视的美洲原住民与撒哈拉以南非洲。

随着mod制作的推动，我们对mod的制作理念也有了很多次的变化，本mod的整体构架和内容设计已经整体性的推倒了5次，最后才形成了目前较为稳定的制作框架。不断的推倒也导致了mod的制作进度存在一部分的问题，我在这也诚邀大家能加入我们来一起推动这一计划的进行。

四、架空背景的大致发展历程

本mod的分歧的起点大概是一个难以定位的时间段，并不是一个个体的主观意志分歧衍生不同的发展。如果我们世界线的人穿越了，他将发现，VVV所在的世界线与我们熟知的历史（也就是所谓的otl）记载最早的差分，是在元和十五年五月初五（儒略历820年7月9日）的白昼流星，一颗atens类小行星突破了大气层并在中亚上空发生了大爆炸，但并无记载有人员伤亡。

在这之后的600年里，世界线走向了与otl完全不同的方向：

神州

自李唐崩溃后，中华地区进入了漫长的七代廿国阶段，再之后，一名唐室后人李棡在1324年将回鹘人的大福政权自汉地消灭，他所建立的仲唐又在1365年清除了廿国最后一割据政权燕，完成了对全神州地区的彻底整合。但是好景不长，癸卯之乱这一由晋王引发的超级内战彻底的撕裂了整个仲唐，并将全国的政治军事结构打乱，实权世家们开始逐渐影响军政大权。与此同时，伪陈余孽重新盘踞于岭南一带，并逐渐控制了南洋，而燕地的契丹人试图仿效前唐末年之时的先祖，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被赶到西域的回鹘人也似乎已经恢复了元气，向东方扩张的脚步跃跃欲试。癸卯之乱结束十年后，在这个新的甲子年，年轻而体弱的皇帝和他的继子期望着能改变现状，中兴大唐。

泛亚草原（回鹘-室韦）

在9世纪中叶回鹘人的王朝崩溃之后，草原失去了自己的大汗，并且先后受到了来自漠南的契丹和汉人的影响。直到13世纪，喀剌回鹘重建了于都斤下的秩序，并以铁蹄征服了大半个已知世界。尽管他们最终又一次崩溃，但1444年时，克烈大汗已经在局部重建了于都斤秩序。与此同时，乞颜部也妄图在于都斤山下举行新的忽里勒台大会，斡亦剌也有着不亚于乞颜的实力。无论这三者中谁获得胜利，草原都只能有一个大汗。

婆罗多（印度）

在婆罗多次大陆,波罗提诃罗王朝数次击败了波罗王朝和罗湿陀罗拘陀王朝的大军，于9世纪后期成为北印霸主。但好景不长，波罗提诃罗王朝最终未能逃脱解体粉碎的命运。来自西方高原的入侵者在其解体后的乱局中成功建立了数代忻都斯坦王朝,但是这些王朝最后还是在相同的混乱中崩溃了∶各地王公贵族、封疆大吏，外来的汉人、吐蕃人、伊兰人、阿拉伯人和东南亚人都被卷进了忻都斯坦末年这场成分复杂的内战，并且都为各自攫取了不少利益。忻都斯坦的部分总督裂土为王,而占据恒河核心的遮诃摩那罗阇则成为了新贵。在这被恒河和印度河滋润的古老土地上，诸多政权来去匆匆，没有人能知晓最后的赢家。

伊兰（伊朗/波斯）

9世纪到13世纪的突厥及土库曼入侵者成功打断了伊兰地区的伊斯兰化，13世纪的回鹘入侵也从中亚带来了复兴的摩尼信仰。从葛逻禄人建立的第一图兰沙赫尔时代起，崭新的二元论光明乘信仰和复兴的新摩尼教逐渐成为了伊兰地区的主流信仰，而古老的琐罗亚斯德教亦有不少的留存。在回鹘崩溃后，摩尼的追随者重建了伊兰沙赫尔，但这个新生伊兰政权的上升期被罗姆苏丹所终结，甚至在随后失去了祖地法尔斯，而奈曼人也重新在克尔曼站稳了跟脚，在这片宗教纷繁之地，和平而统一的时代似乎仍然遥远。

“和平之家”（伊斯兰世界）

约830s，阿拔斯哈里发国在葛逻禄人的突袭下彻底失去了伊兰地区的控制权，从此走向一蹶不振并最终在9世纪中期解体，哈里发本身沦落成了各大军阀的吉祥物。到了10世纪时，哈桑（Hasani）哈里发国从阿拔斯的尸体之中崛起，并灭亡了后伍麦叶王朝，而后于11世纪彻底击败阿拔斯余部，统一了整个伊斯兰世界，但它最终被回鹘人的西征击败而崩溃。哈桑哈里发的主要遗产被易弗里基叶马赫迪所继承，阿拔斯哈里发成为了罗姆-沙姆苏丹的傀儡，米斯尔苏丹则被夹在两者之间，能够统一伊斯兰的新领袖似乎仍然在襁褓之中；

罗斯（东欧罗巴大平原）

在东欧这片辽阔而寒冷的土地上，基辅罗斯从未被建立过，与之相对的，以大诺夫哥罗德为中心的留里克王朝对斯拉夫的统治一直延续到了13世纪，他们先是熬死了死对头可萨汗国，随后又熬死了另一位宿敌保加尔人，但最终他们没能躲过回鹘人一视同仁的大征服。在1444年的东欧，罗斯诸公享受着“回鹘人治下的和平”，回鹘人也步入了罗斯化的生活，这份和平似乎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新罗马（欧罗巴）

在西欧，加洛林治下的法兰克并未三分，而是延续了下去，但是内部矛盾致使法兰克爆发了新一轮的大型内战。最终，“罗马人”弗朗茨一世（“Romanus” Franz I）统一了整个法兰克，并在随后取缔了教会的独立地位，将其纳入帝国中央的管理体系中，最后于罗马加冕为凯撒，获得了教会给予的称号“罗马的多米努斯（Dominus）”，宣布建立“英白利昂罗马（Imperium Romana）”，并在之后宣称了“至尊权(caesaropapism)”，将教会变成了自己的统治工具。新生的帝国在十四世纪收复了新罗马（即君士坦丁堡），并在十五世纪到达了巅峰，但1443年凯撒战死于对抗易弗里基叶马赫迪国的战争，从此以后罗马进入了名为“大空位期”的转折点。1444年，法兰克福的宫廷总管站了出来试图稳定局势，但是没人知道帝国是否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北海和波罗的海

9世纪至13世纪，诺斯人建立了远超历史，更为强大的北海政权。在与基督徒的不断作战中，他们有的选择皈依公教，融入南方世界；有的则借鉴了南方诸国的封建体系和公教会的组织结构，改革了古老的诺斯信仰，建立了阿萨特鲁体系。包夹在诺斯人与公教会诸国战争中的波罗的海众部族，则通过组建季耶瓦斯教会维系了自己宗教和文化的独立，并且建立了一个同盟来保护自身。在13世纪初诺斯霸权崩溃后，自称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神裔的贵族们各自建国，而威克赛斯的英格尔人成功的继承了他们在不列颠的遗产，成立了英格兰王国，并且组建了盎格利亚教会以抗衡罗马治下的公教会。但是英格兰王国在成立后的两百年间都未能成功削弱封臣，王权仍然弱小。在另一边的爱尔兰岛上，爱尔兰至高王仍然统治着此地，古老的德鲁伊文化和希伯尼亚教会被他们重申。

新大陆

新大陆在vvv中得以自820以后获得了更好更多的发展，加上维京人的探索和尝试性定居给新大陆的人民带来了冶炼技术和马，美洲在vvv1444年表现的文明程度远远高于otl。

限于篇幅，其他区域先暂且不提

世界总体

在vvv内1444年所呈现的景象是各地各文明经过波折的发展所形成的，各自文明基本上都有着较独立多元的起点。

五、一些其他的杂项

EU4的内容很多都充斥着Eurocentrism，而作为一名中国的modder，我看待问题也很可能带入中式的思维先入为主的获得一些较偏颇的理解，作为现代人去理解非当代的内容也会如此。我会尽力去避免这样的情况，但是我可能带着有色眼镜而不自知，旁观者或许能更加清楚的看出这样的问题并指出来，我希望能将mod变成一个“教学相长”的工具，使我能获得更多的提升。

我们也会尽量的通过采用不同的“遣词”的形式让一些东西能更少的和某些现代概念所相连，比如说根据“名从主人”的原则直接从该国语言翻译其国名，比如说对于一些专有名词采用一些全新的翻译方式，而不是进行诸如将Politeia称为“理想国”这样的虽普遍但是无法表达出其原有内涵的简单翻译。[7]

对于mod实际游玩的方面的话，以我所不鼓励的“球长”行为为例子，我或许会使用一些机制来将间接管理的收益提升或着设计一个解体的危机，而不是用事件杀之类的手段来“我教你玩游戏”，不过mod发出去以后，实际游戏的内容也不在我们控制当中了。只要能在游戏框架内正常的进行游戏，哪怕是大唐成立罗马也可以接受，因为现实说不定有更加离奇的事情。

结语：

本篇日志到这里就基本上要结束了，我真诚的在这端午佳节之际，祝愿大家阖家欢乐、辛福安康。Mod的介绍目前也就写了这么多，今后我将在各个平台更新我所设计的架空内容的新进展，希望大家能进行捧场。

我们制作组建立了一个小群，并且在群里会进行制作的讨论和demo的更新，群号：104558722，欢迎前来。

参考文献：

[1]参照 喻子千-当代中国架空历史小说研究 四川省社会科学院

[2] 荀子《天论》

[3]《约翰福音》- Biblegateway网站

[4] 何碧-混沌理论：令人惊叹的科学理论 科学24小时 2022,(11),41-42

[5] 参考了JAYHANT SAULOG-WORLDBUILDING INSIDE A BOX: EUROPA UNIVERSALIS IV AS A CATALYST FOR WORLDBUILDING - 阿伯泰大学

[6] 伍星尧-架空与重构:网络游戏中历史文化的表现形式 科技传播2019,11(02), 165-170

[7] 参照刘小枫教授的《王有所成》，原文如下： 从现有五个中文译名来看，“理想国”、“治国篇”和“王制”都显得不同程度地偏离了politeia 的字面含义，“国家篇”和“政制”则看似更为准确——严格来讲，“国家”和“政制”在相当程度上是同义词，我们没法设想一个“国家”不具有某种“政制”。按照翻译原则的常识，紧贴字面含义的翻译是否正确，取决于对原文语词实际含义的准确理解。不幸的是，重要的古希腊语名词大都有多个义项，具体义项得依文脉而定，我们很难让一个古希腊语关键词与某个汉语语词在任何情形下绑在一起。拿最为常见的logos 来说，没法设想在任何情况下都将它译作“理”或“道”或“言辞”或“计算”——我们不得不面对的politeia 同样如此。